切尔托瓦托

👁️

[军觉]循环一日

*设定大概是忌日快乐那种感觉,不过重来对象是所有人

*因为写的时间跨度很长所以相当狗屁不通

*人的自制力在一天中随时间递减

 

 

flippy不记得fliqpy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的了。大概是在世界开始循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天,面目模糊的母亲拍着flippy的背打开门,然后有人斜着金色的眼睛笑了一下。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们相处了足足够上几百次碧落和黄泉的时间,关系仍然是一团糟。flippy忍受不了fliqpy喝了太多鲜血的嘴唇,忍受不了他爱痛苦甚过爱死亡,爱地狱甚过爱虚无。

flippy很多次斥责过fliqpy的暴力行径——起初只是些普通的巡津挑衅但随着世界的崩坏也逐渐变得无可救药。他苦口婆心地反复强调即使死亡不再永恒仍是罪孽,痛苦不会消失而在其他维度代替死亡成为了永恒。

fliqpy没一次理过他。“得了吧flippy,说这些话之前先看看你柜子里那些低俗胶卷。”

“只是血浆和特技而已,和你平时干的娱乐可不一样。”flippy把桌上的酒拿过来,喝了一口马上扭曲着脸啐到塞满玻璃瓶和易拉罐的垃圾桶里,“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拿啤酒罐当烟灰缸。”

“在本质上没有差别。”

“别想试图激怒我偷换话题。splendont之前提过一个关于熵的有趣假设。如果成立的话,当前时空就是因为熵序过于混乱而导致的。你把别人肢解的七零八落的行为无疑是在雪上加霜……”

fliqpy翻了个白眼倾身抓住flippy的头发,把他的颈椎用力往后压以露出脆弱的喉管。“你们那个傻透顶的科学研究会每天浪费八个小时,也就研究出了所有一切第二天都会复原还有我们除了这个鬼镇子哪也去不了这种所有人都知道的东西。所以,闭嘴,没用的科学家。”

“看来你了解的不是很全面,我们的研究还包括对高维度空间的探测和一份精确到秒的天气预报。另外,只有sniffles是科学家。”他摁住他的手,用的劲比fliqpy还大。半开的窗户外面是黎明前像世界末日的黑暗,天花板上只有一个污黄可怜的吊灯,fliqpy压在他身上的阴影莫名让flippy感到烦燥,昏暗的环境让他没办法判断他们之间的距离,他只能很清晰地感觉到fliqpy呼吸里的酒气和架在他大腿旁边的膝盖。绝对太近了。

“天气预报?你们不会觉得有哪个的蠢蛋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刮什么样的邪风吧?每一秒都重复过该死的几亿次——不要反驳我,这可是你最津津乐道的文学把戏——这鬼天气早他妈刻在脑子里了。”fliqpy松开手,flippy也松开他,吊灯继续为世界带来光明,“你们实在闲的不能再闲。”

flippy耸耸肩去点放在旁边的烟,小心不要碰到好不容易把视线从他脖颈上移开fliqpy,以免他被激到把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往上捅。这事之前发生过一次,他睁眼的时候没搞清楚状况完全忘记了在0:00他们处于宿醉后的意外的进错了房间的躺在一张床上的状态,然后他像所有普通人那样伸展了一下四肢并很不幸地踢中了fliqpy。

等他再睁眼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好吧,你对这些研究不感兴趣,那我们来聊聊灵魂。”

“来聊聊永恒和虚无。我已经会背你要说的每一句话了,无聊透顶。”他猛地把flippy推倒在沙发上抓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动,“现在,正义而伟大的flippy永恒地伤害了一个毫无反抗的人,他的罪恶会铭刻在虚无的墓志碑上受万人唾弃。”他恶狠狠地凑近flippy张开嘴拿舌尖顶住暗红的烟头,发丝下金色的瞳孔拉的细长。在他贴上来的那一刻flippy感受到了他的颤抖,来自火焰的疼痛,来自第一道闪电劈裂的热度,他看不见伤口,烟灰盖在上面,像处女的遮羞布。在那个很短暂的瞬间里在笼罩的烟雾里flippy疑虑fliqpy猩红柔软的口腔和与它们相比锐利过分的尖牙,他想到蛇想到熟透烂掉的番茄想到热气腾腾的尸体,他不解在这红色的温床上怎么会有那样一双漂亮冰冷的眼珠,他想掐住他的喉咙问他为什么看起来如此滚烫,他要把迷雾剥开从溃烂的伤口直通他的内里。

烧着的烟丝在发出细不可闻又短暂的尖叫之后接着尽职尽责地制造烟雾让两人之间狭隘的空间充满更多有毒物质,让他们的呼吸变得更加短促更加阻塞,让这实际只够夭折的幼兽发出一声哀嚎的时间在感觉上可以对脏器造成十年不可逆转的损伤。

“抽屉里有药,涂黄色那管。”flippy把烟扔在地板上。

 

 

 

“所以,flippy,这就是你把我的烟抽完的理由?不好意思,你根本没有在抽,你只是在点着玩。为了拿烟头烫你亲爱的兄弟你就可以这么不把别人的财产当一回事?醒醒,有太阳的时候别做梦。”splendid把捏皱的烟盒拍在flippy脸上。

“我不想烫他。”

“哦,好。”splendid讥讽地扯着嘴角,“我管你们的破事。不管怎样,flippy,你必须得把这包烟赔我。”

“你的烟一包只有三根?”

“只要它们还在烟盒里它们就是不可拆分的整体。”

“烟到处都是,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那一包。”

“烟到处都是,你为什么要玩我的那一包。”

“因为这里只有这一包。”flippy叹了一口气,“街上那么多便利店里面有那么多没人要的烟,你飞过去再飞回来要不了两分钟。”

“现在13:59,再过一分钟就是2:00,你愿意顶着那狗屁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增殖变成巨型连体婴的太阳出去我不介意把超能力让给你。”

“我觉得连遮阳隔热效果都没有的超能力对我没有任何帮助。”他走到门口,“帮我跟sniffles请个假,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应该已经开始开会了。”

“好的,flippy,祝你一路平安。”splendid高高兴兴坐在桌子上朝他挥手,看起来对flippy出乎意料的顺从很满意。“我觉得我还可以提议我们以后别在这破学校开会了,商场会是更好的选择。你觉得呢?”

“也许吧。”flippy晃晃头往外走,齿轮一卡一顿把指针带到十二,沉睡的八个太阳睁开眼睛,注视着连蝉鸣也没有的路面。

空气变得炽热扭曲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flippy不敢抬头,周围建筑物的反光几乎要把他的眼睛戳瞎。他觉得他是疯了他才会答应splendid在这种天气里出来买烟,他能感觉到他那些脆弱的块状大脑组织正在融化,用来传达神经信号的电流不受控制的乱窜,黑色的污垢从脑浆之中开始翻滚。他迫使自己去听广播里面因为高温显得有点失真的声音,他强烈需要什么东西来控制他的思绪转移一下注意力,脑子一放空就容易不受控制。

 

“亲爱的欢乐树居民,鉴于当前时间及气候的异常事态,为了您的安全出行,在这里献上天气播报,请您仔细收听。”

 

flippy不用想也知道听到的会是这些东西,因为整个欢乐树的广播内容只有这一项。每天早晨sniffles都会不厌其烦地到广播塔录一遍这些他早已说烂的内容,但确实如fliqpy所说,这是徒劳一场,谁不知道安全出行这个词是个早该被消灭的概念,出行就不安全,安全就不要出行。

 

“9:00,晴转雪 ,请珍惜赏雪时间”

 

“9:20,暴雪”

 

暴雪总共会下半个小时,把一楼掩埋一半,然后在雪停的那一秒钟消失的无影无踪。flippy想起来在一切开始的第一天,他们本来在吵架的,结果fliqpy突然把头探出窗户伸手抓住了一片雪花,他把小小的冰晶凑到flippy眼前,flippy看着它一点一点老老实实融化变成一小些透明的水。那个时候他问fliqpy是下雪了吗,fliqpy装模作样地说今年冬天来的很早。他当时应该邀请fliqpy去楼下看雪的,哪怕是用诸如大面积接触反常季节的雪可以有效延长寿命这种烂透了的理由他都应该这么做,因为现在他连这个烂透了的理由也用不了。

 

“22:30,幕状极光”

 

“22:40,晴朗,宜观星”

 

“23:00,暴雨红色警告”

 

“23:55,满月”

 

每一天都是这样,从满月开始到满月结束,月亮不再有阴晴圆缺了,事物也不再变化,一切跳脱出时间,只剩下最被唾弃的灵魂还在苦苦挣扎。flippy放弃了去另一个街区的计划,他实在不想因为高温这种无聊的原因死掉,虽说在第二天就会醒来,但怎么想被热死都实在是太令人难过了。他记得这附近有一家小的不能再小的便利店,他必须马上找到它,他再不脱离暴晒就要晕倒了。flippy看了很多悬疑片,但没有一个编剧想到过最好的凶器一直挂在头顶,杀人没有颜色,只会流下透明的血。 视线开始扭曲,井盖上两根雪糕的尸体暗示他的穷途末路,融化的奶油盖在棍子上,一根写着一元换购,一根写着谢谢惠顾。flippy意识到什么,他把头抬起来,看到了褪色的遮阳棚、脏兮兮的柜台、两截夹在马丁靴和裤管之间晃动着发光的腿,然后便是突如其来、令人恐慌的对视。大片闪亮的空气在游走,让周围一切变得难以入眼,像是对话里突兀的空白,他们看着对方。flippy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两个人等这一刻都已经等了很久了。

那个人突然笑起来,咬着舔了一半在融化的雪糕。flippy不太能想象他像现在这样看着他,他们似乎总是在争吵,总是拿起一切易碎物品往地上砸,但现在只是像两个普通的逃课后偶遇的高中生,一个轻佻地打量另一个。他想打个招呼,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口干舌燥。他想不明白。

flippy干脆不再看他,他像他前面走过的所有路那样低着头走到柜台后面,跌进陈年的老人摇椅让汗从头上滴到地上。金色眼睛的人没有转头,他还是坐在柜台上晃动身体。摇椅在柜台的后面,flippy倒在fliqpy摇摆的影子里,他仰头喘气,看fliqpy头顶上遮阳棚破洞露出来的一小片天空。很刺眼。没有了疲惫不堪的心跳和沉重的脚步,flippy很清楚地听见脑子里在嗡嗡作响,理应是从外界传来的声音却辨不清源头,天使的指甲抓挠他的鼓膜。他想找一台CD机或者一个经得起思考的问题,什么都不能解救他,他只好忽视困境。轰鸣、尖叫、轰鸣、尖叫、棍子砸在井盖上、轰鸣、尖叫、轰鸣、布料摩擦、尖叫、震荡的世界。

fliqpy转了一圈,背着光,居高临下踢了一脚摇椅的扶手,flippy把眼睛从遮阳棚的破洞上挪开,他看不清fliqpy的脸,眼前是焦灼的光斑。

“绿豆,红豆,芒果还是牛奶。”

“什么?”

“雪糕。”

没有轰鸣和尖叫了,安静,安静的过分,不知道吵闹的世界是真的还是这样的安静是真的。“绿豆。”

fliqpy从柜台上跳下来,走到便利店深处的黑暗里拉开冰柜,冰漬和塑料袋相互碰撞。他拎着两个包装袋走回来,把其中一个扔到flippy身上,flippy接住,上面写着牧场奶源和转基因大红豆。他再看fliqpy手上的袋子,绝赞绿豆冰淇淋糕。低级趣味。

“谢谢。”flippy把袋子拆开,硬邦邦的红色冰块。fliqpy坐回到柜台上,踢flippy的摇椅,把另一个袋子也扔到flippy身上,抬抬下巴示意他撕开。flippy拿着一红一绿两根冰块犹豫了一下,把绿的那个递给fliqpy。fliqpy又笑了,他把摇椅踩高俯下身凑到flippy耳边,“不客气。”

flippy发誓fliqpy对他说话从没这样温柔过。是不是太热了。fliqpy脑子因为温度产生异变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烁了一瞬,就被他自己粘稠的思绪湮没了。在意识到自己被一句话搅得心神不宁的时候,flippy真切的感觉到,除开循环叠加的日月不算,在肉体上他还只是远远算不上成熟的年龄,因为对方一点点的示好而手足无措——在对方眼里甚至算不上示好。

雪糕融化的冰水滴滴答答流到flippy手上,他才反应过来手上还有这样一个东西,但他不太清楚该如何在fliqpy面前恰当地把它吃完。实在无从下口。便利店外面在刮风,吹进来带着焦灼的热气,雪糕融化的很快,红色的汁液顺着胳膊往下流,fliqpy也没在吃,他把雪糕搭在柜台边上,也在融化,也汇成一滩绿色的水。

fliqpy低下头抓住flippy的手,用指甲顶住他的拇指,找到两截骨头中间的细缝,然后掐进去,雪糕的红色顺着他的手上的纹路蔓延,走到虎口又因为重力绕到掌心,再一滴一滴掉到flippy身上。

“你的手指被切断了。”他无视自己流血的掌心。

“你的舌头怎么样。”flippy问。

fliqpy抬头,张开嘴。flippy够不到坐在柜台上的fliqpy,他站起来把手上的雪糕架到fliqpy放在柜台上的那根上,fliqpy还掐着他,挺疼的,但无所谓。他的手搭上fliqpy的脸,得到了沉默的认可。犬齿划过指腹,他用拇指摸索着寻找那处小小的烫伤。昏暗、粘稠、湿润、热气沸腾。在他摸到那个柔软的水泡的时候fliqpy咬住了他的手指,连带着他自己的。

腥咸的、真实的代替了鼾甜的、虚假的。没有切割,有撕扯。

fliqpy松开嘴,血沾在嘴唇上。flippy的手被他拽回应该在的位子,血从flippy手上滴到地上,从他手上滴到柜台上。外面开始变暗,十个太阳变成九个、八个、四个、三个、一个,世界恢复如常。

“你为什么来这里。”fliqpy用流血的手指擦拭嘴唇,用他一贯的阴冷的不屑的眼神。

“买烟。”

“那你可以走了。”他挑挑眉从柜台上下来,“不,是我要走了。”

 

 

还有十分钟。

flippy穿过小巷往回走。他没有必要回家,没有强制管理的宵禁,没有人等他,在街边,在家里,都一样。但是说到暴风雨、咆哮的雷电,说到夜晚、无人的街道,他还是想回家。可能是来自影视和文学作品的渗透,就像幼儿哭喊的对象,家对他来说是一个概念,一个在虚幻中却无比稳固坚实的概念。他回家没有意义,整个世界也没有意义。所以他总是这么做,从一个概念过渡到另一个概念,他相信无意义的冲突的是有意义的,在空虚中可以找到满足。

他喜欢这段路,狭小、曲折、破碎的橱窗、十字路口、折断的栏杆。十一点之前的十分钟,没有云,银河很清晰。据sniffles所说猎户座右肩有不正常黯淡,他要求每个人密切注意参宿四的情况*。flippy抬头去看,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只能看得出来它们都是星星,遥远的天体,在彼此周围环绕,期待一次不被允许的触碰。他看了好一会,仰着头试图从左到右把它们数清楚,但空间使他混乱,没有参考可以告诉他哪里是左哪里是右哪里是他开始的地方,他只好赤诚又徒劳地旋转。唐突地,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低哑的,吐气一般的,元音和辅音、清音和浊音含混不清的呼喊。但他搞不清楚方位,他说不准自己是不是倒吊在空中而那呼喊是不是又来自深渊,于是他盘旋着向下,抓着盐湖城的喷水管,向下,回到地面。他注意到地面有一条暗红的轨迹——三四分钟前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但现在确确实实旖旎地围绕他——来自右边漆黑一片的小巷。从地上渗出来满溢的湿气和血腥在肺部排挤氧气,心脏开始狂跳,他有预感。flippy跟着血走,跟着黑色的血走,他看到fliqpy倒在地上,血在他身下,肠子在他腹腔的破口上,母羊分娩后湿滑的脐带和糜烂的阴道。

flippy感到一阵真切的昏厥,他蹲下来,看向fliqpy近乎涣散的眼睛——在死死盯着他,竭力地把那对漂亮的金色眼球从眼眶后面翻回来,好让他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是因为高潮过度昏死街边。flippy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控制不住修辞,他无法忍受fliqpy这样看着他,用他在无人处幻想过无数次的脆弱的潮湿的眼神看他,一刻都忍受不了。他一点也不关心凶手是谁,他没有所谓处女情结 ,是谁把fliqpy弄的破破烂烂的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fliqpy躺在他面前,向他袒露身躯,毫无还手之力。他很难不把眼前的fliqpy和他幻想中那个对他有求必应滚烫湿润的人重叠起来,在flippy的夜晚里,fliqpy总是这样柔软又颤抖,所有的一切向他敞开,蜜红的舌尖只会讨好,他会一遍一遍地诉说爱意黏腻到神经坏死,他会不厌其烦地重复flippy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但实际上在呐喊的是flippy,是flippy痛苦的无声的叫喊,fliqpy我爱你我怎么才能得到你我永远爱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

“带我走。”fliqpy的话语混在一阵喘息中。flippy庆幸巷子的昏暗,他是绝不能让fliqpy看见他听见这句话之后如同受到怜悯的小狗般破碎的表情,看见他攥紧的想要去恳求抚摸的手,看见他咽下的嚎哭和毫无尊严为了他可以献上一切的心情。他有问为什么的冲动,但他明白他得到的答案不会是他想要的,无非是不想被暴雨灌满腹腔随水流漂浮在下水道里变成肿胀的肉块之类的原由,他不想当那个不解风情的人,fliqpy让他做什么他就做好了。他开始思考怎么把fliqpy带走,云已经开始聚集,没多久雨就要开始下了,他必须得快点。fliqpy不是轻飘飘的毛绒布偶,他们有一样的身高一样的体重,他不能像连续剧里那样把他揽在怀里故作轻松地说些甜言蜜语,他只能把他架起来半拖着往前走。flippy把fliqpy拉起来的时候fliqpy吃痛地短暂抽咽了几声,但很快又安静下来耷拉在flippy身上。

“来不及回去了,你托着点肚子。”flippy一边走一边跟fliqpy说,fliqpy闷哼了几声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还是和之前一样软趴趴瘫着,flippy只好把fliqpy一只胳膊挂到他的脖子上腾出一只手抱住fliqpy的肠子,但刚摸上去他就后悔了,重新用手架起fliqpy的胳膊,具体理由是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一边揉捏一边往里伸。这绝非他本意,只是那种手感实在太令人难以自持。

flippy架着fliqpy走进一家药店,血滴在玻璃渣上。他把fliqpy放在最里侧处方药的货架前,自己在旁边坐下 ,fliqpy靠在他身上一点一点往下滑,最后躺倒在他腿上。

然后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flippy不敢用力呼吸,他担心呼吸时身体的摆动会晃动躺在他身上的人。他缓慢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直到第一道闪电劈裂,几秒钟白色的晃神过后是灌耳的惊雷和盖过雷声的狂风骤雨。世界颠倒过来,每一滴雨砸向地面都是人头落地,血浆迸裂。风从西南贯通到东北,从戟龙的尖角冲向异星人的甲胄,建筑歇斯底里地大叫。雨,雨,雨,全部都是雨,雨溅到flippy脸上,潮湿,没有咸味。

“flippy。”fliqpy叫他。

flippy低头看fliqpy。

“明天见。”他说。

flippy没说话,就那样看着他。

雨还要下很久,下到所有血都流干,所有人都死光,接下来所有雷光都会劈在月亮上,完美无缺又明亮的圆月,周而复始全新的一天。

他俯下身去,轻轻地把嘴唇贴在他的额头上。

“晚安,fliq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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